概要: 至于性命之学,也其来久远。《易·乾》:“乾道变化,各正性命。”《礼记·中庸》:“天命之谓性。”孟子在与告子讨论“性”的时候,即言“生之谓性也”。韩愈《原性》:“性也者,与生俱生也。”古人认为“性”即“生也”,与生俱来的即是性;“命”,指命运,即人对之无可奈何的某种必然性,如吉凶祸福、寿夭贵贱等。孟子提出“存心”以“养性”,“修身”以“立命”的主张。他在《尽心下》中说:“口之于味也,目之于色也,耳之于声也,鼻之于臭也,四肢之于安佚也,性也,有命焉,君子不谓性也。仁之于父子也,义之于君臣也,礼之于宾主也,知之于贤者也,圣人之于天道也,命也,有性焉,君子不谓命也。”孟子这段话,把性与命煮成一锅,强调“性”中有“命”,所以不去强求;“命”中有“性”,所以还要积极争取。孟子之后,性命之学众说纷纭,聚讼千古。 汉代的董仲舒将周代以来儒家的天道观和阴阳五行学说结合起来,杂以法家、道家思想,建立了“天人感应”学说,主张君权神授,天限皇权。作为董仲舒的学生,司马迁不能不受他的影响。但司马迁主要吸收了董仲舒关于历史演变、儒学兴起等论述,“亦欲以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
《浙东学术》教学参考,标签:中国文化经典研读大全,http://www.88haoxue.com至于性命之学,也其来久远。《易·乾》:“乾道变化,各正性命。”《礼记·中庸》:“天命之谓性。”孟子在与告子讨论“性”的时候,即言“生之谓性也”。韩愈《原性》:“性也者,与生俱生也。”古人认为“性”即“生也”,与生俱来的即是性;“命”,指命运,即人对之无可奈何的某种必然性,如吉凶祸福、寿夭贵贱等。孟子提出“存心”以“养性”,“修身”以“立命”的主张。他在《尽心下》中说:“口之于味也,目之于色也,耳之于声也,鼻之于臭也,四肢之于安佚也,性也,有命焉,君子不谓性也。仁之于父子也,义之于君臣也,礼之于宾主也,知之于贤者也,圣人之于天道也,命也,有性焉,君子不谓命也。”孟子这段话,把性与命煮成一锅,强调“性”中有“命”,所以不去强求;“命”中有“性”,所以还要积极争取。孟子之后,性命之学众说纷纭,聚讼千古。
汉代的董仲舒将周代以来儒家的天道观和阴阳五行学说结合起来,杂以法家、道家思想,建立了“天人感应”学说,主张君权神授,天限皇权。作为董仲舒的学生,司马迁不能不受他的影响。但司马迁主要吸收了董仲舒关于历史演变、儒学兴起等论述,“亦欲以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著成《史记》,所以章学诚称之为“经世之书”。而后世儒者弃实务虚,妄图以“空言义理”来“尊崇德性”,流于空泛,为世所讥。需要注意的是,这里所说的“儒者”,及下文所说的“近儒”,都是指朱、陆学派的后学末流。对于朱、陆,章学诚还是很推崇的。《文史通义》中,专著《朱陆》一文,指出:“宋儒有朱、陆,千古不可合之同异,亦千古不可无之同异也。末流无识,争相诟詈,与夫勉为解纷,调停两可,皆多事也。”
课文所引孔子的话,见于司马迁的《史记·太史公自序》:“子曰:‘我欲载之空言,不如见之于行事之深切著明也。’”(文字略有出入)章学诚非常推崇孔子这句话,在《文史通义》中多次引用,亦见于《原道中》《言公上》《答客问上》诸篇,可见他对这句话的钟爱。章学诚以“六经”为史,把“六经”看做历史典籍,所以非常赞赏孔子“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的学风。圣明如孔子,可以代天立言,尚且不以空言取胜,“况他人乎”?这一反问简明有力,发人深省。“天人性命”,自古以来就是人们关心的一个重要话题。对此,作者在本文中着意强调了是否空言、是否善言的问题,并分几个层次加以说明。其总的观点是:善言者,即非空言,而是“未有不切于人事者”。然后按照史的线索,逐一陈述:三代,没有“经”的概念,“六经皆史”,都关乎社会现实;后来,主要是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后,人们重视儒家经典,也是从“三代之史”、可为当世之鉴方面来考虑的;近世,理学之末流,空言义理,不切人事,实际上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浙东之学,虽然也谈论性命,但一定要考之于史,用之于世,所以卓然自立。不难看出作者“爱憎”分明的态度,称颂“三代”“后人”“浙东”,贬斥“近儒”,虽不免有牵强附会之处(如言“后人贵经术,以其即三代之史耳”之论),却表现出鲜明的学术立场。
作者认为,肇自朱熹、陆九渊的学术之争,到后世愈演愈烈,实在是治学的桎梏,学术的荆棘。究其根本,还是空言鼎沸,不食人间烟火之故。作者用三个排比句,连贯而下,再次叙述了史学的渊源及其意义。认为“史学之本于《春秋》”,《春秋》是千古史学之祖,是章学诚的一个基本观点。他在《文史通义·答客问上》中说:“史之大原,本乎《春秋》。”这种观点是很有根据的,司马迁就是以继承周公、孔子事业的心志来撰写《史记》的,甚至迷信周公至孔子、孔子到他,相隔皆为五百年,著史大业非己莫属。归根结底,著史是用以“经世”的,性命是不能空言的,如果治学之人能依傍实事,不为空言,就不会有唯我独尊的门户之见。这个道理,作者在《朱陆》一文中表述得相当生动,他说:“惟著之于事物,则无门户之争矣。理,譬则水也;事物,譬则器也。器有大小浅深,水如量以注之,无盈缺也。今欲以水注器者,姑置其器,而论水之挹注盈虚,与夫量空测实之理,争辨穷年,未有已也,而器固已无用矣。”所以,治学不能离开器而空言水(道),浙东之学深明此理。浙东之学,其源出自朱熹,导自陆九渊,因为大家都有事可做,都本着经世致用的宗旨,因其所遇,扬其所长,所以都各有建树:有的偏于事功,有的重视节义,有的以隐逸避世,有的以融经裁史为乐,各有各的表现,可谓一本千花。当然,在我们今天看来,章学诚列举的这些所谓的浙东学人及其学风,不无美化的意味。如把王阳明镇压农民起义的行为称为“事功”,反映了作者的思想局限。他之所以对浙东学术如此夸张扬厉,娓娓道来,还是为了批评那些无所事事,“空言德性,空言问学”的人。这些“陋儒”,因为不学无术,既不通历史,也不关心社会现实,所以面目可憎,议论雷同,不得不刻意持门户之见以相攻伐,来显示自己的“见地”,实在是浅陋不堪,荒唐可笑。值得注意的是,作者在这里用了“黄茅白苇”一词来形容“陋儒”的空泛学说,这是一个在《文史通义》中作者经常使用的词语,多次出现于不同篇章。这个词源于苏轼给他的学生张耒(字文潜)的一封信(《答张文潜县丞书》)中,原本是批评王安石搞学术垄断的。其中说道:“文字之衰,未有如今日者也。其源实出于王氏。王氏之文,未必不善也,而患在于好使人同己。自孔子不能使人同,颜渊之仁,子路之勇,不能以相移。而王氏欲以其学同天下!地之美者,同于生物,不同于所生。惟荒瘠斥卤之地,弥望皆黄茅白苇,此则王氏之同也。”王安石在变法的同时,还实行文化革命,极力推行他的《三经新义》(三经:《周礼》《诗》《书》),把它打造成了科举考试的标准教材。不照此答卷,即无缘及第。王安石的《三经新义》,意在纠正汉唐以来注疏儒家经典的雕虫之术、章句之学,强调整体理解,但也开启了凭空议论之风。章学诚习用这个典故,其寓意颇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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