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要:游敬亭山记.(明)王思任 “天际识归舟,云中辨江树”,不道宣城,不知言之赏心也。姑孰据江之上游[1],山魁而水怒,从青山讨宛[2],则曲曲镜湾,吐云蒸媚,山水秀丽清矣。曾过响潭[3],鸟语入流,两壁互答。望敬亭绛雰浮[山急][4],令我杳然生翼,而吏卒守之,不得动。 既束带竣谒事[5],乃以青蛙走眺之。一径千绕,绿霞翳染[6],不知几千万竹树,党结寒阴[7],使人骨面之血,皆为蒏碧[8],而向之所谓鸟鸣莺啭者,但有茫然,竟不知声在何处?厨人尾我,以一觞劳之留云阁上。至此而又知“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往还”造句之精也。朓乎白乎[9]!归来乎!吾与尔凌丹梯以接天语也。 日暮景收,峰涛沸乱,饮猿出啼,予栗然不能止,归卧舟中,梦登一大亭,有古柏一本,可五六人围,高百余丈,世眼未睹,世相不及,峭崿斗突,逼嵌其中,榜曰:“敬亭”,又与予所者异。嗟乎!昼夜相半,牛山短而蕉鹿长[10],回视霭空间,梦何在乎?游亦何在乎?又焉知予向者游之非梦,而梦之非游也,止可以壬寅四月记之尔[11]。 注释: [1]姑孰:今安徽当涂县的古称。[2]宛:曲折。[3]响潭:安徽宣城县南有响山。响潭应在此。
王思任《游敬亭山记》原文、注释及译文(翻译),标签:教案大全,http://www.88haoxue.com游敬亭山记.(明)王思任
“天际识归舟,云中辨江树”,不道宣城,不知言之赏心也。姑孰据江之上游[1],山魁而水怒,从青山讨宛[2],则曲曲镜湾,吐云蒸媚,山水秀丽清矣。曾过响潭[3],鸟语入流,两壁互答。望敬亭绛雰浮[山急][4],令我杳然生翼,而吏卒守之,不得动。
既束带竣谒事[5],乃以青蛙走眺之。一径千绕,绿霞翳染[6],不知几千万竹树,党结寒阴[7],使人骨面之血,皆为蒏碧[8],而向之所谓鸟鸣莺啭者,但有茫然,竟不知声在何处?厨人尾我,以一觞劳之留云阁上。至此而又知“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往还”造句之精也。朓乎白乎[9]!归来乎!吾与尔凌丹梯以接天语也。
日暮景收,峰涛沸乱,饮猿出啼,予栗然不能止,归卧舟中,梦登一大亭,有古柏一本,可五六人围,高百余丈,世眼未睹,世相不及,峭崿斗突,逼嵌其中,榜曰:“敬亭”,又与予所者异。嗟乎!昼夜相半,牛山短而蕉鹿长[10],回视霭空间,梦何在乎?游亦何在乎?又焉知予向者游之非梦,而梦之非游也,止可以壬寅四月记之尔[11]。
注释:
[1]姑孰:今安徽当涂县的古称。[2]宛:曲折。[3]响潭:安徽宣城县南有响山。响潭应在此。[4]绛雰:赤色的雾气。[山急](yǐng):形容山势高耸突兀。[5]竣:事情完毕。[6]翳:遮盖。[7]党:遮掩无光。[8]蒏(yǒng):酗酒。[9]朓:谢朓。白:李白。[10]牛山:即“牛山叹“。典出《晏子春秋》,比喻为人生短暂而悲叹。蕉鹿:典出《列子.周穆王》。后代称“梦幻”。[11]壬寅:万历三十年(1602)。
译文:
姑孰(今安徽省当涂县)据江之上游,山魁而水怒。从青山(位于当涂东南三十里,谢朓曾筑室于此)讨宛(丘上有丘为宛丘;此指青山蜿蜒),则曲曲镜湾,吐云蒸媚,山水秀而清矣。曾过响潭,鸟语入流,两壁互答。望敬亭绛氛(ㄈㄣ;雾气)浮隐(原字左侧部首为山;指山高貌),令我杳然(?ㄠˇ ㄖㄢˊ;幽深、寂静)生翼(想飞登而上),而吏卒守之(以官职在身),不得动。既束带竣谒事(完成公务),乃以青鞋走眺之,一径千绕,绿霞翳染,不知几千万竹树,党结寒阴,使人骨面之血,皆醟(ㄩㄥˋ;醉貌)碧,而向之所谓鸟啼莺啭者,但有茫然,竟不知声在何处,厨人尾我(跟随我),以一觞劳之留云阁上,至此而又知“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往还”(李白诗句)造句之精也。朓(谢朓)乎!白(李白)乎!归来乎!吾与尔凌丹梯(驾天梯而上)以接天语也。
日暮景收,峰涛(山颠风声)沸乱,饥猿出啼,予栗然不能止。归卧舟中,梦登一大亭,有古柏一本,可五六人围,高百丈余,世眼未睹,世相不及,峭崿斗突,逼嵌其中,榜曰敬亭,又与予所游者异。嗟乎!昼夜相半,牛山(齐景公游于牛山,北临其国而流涕)短而蕉鹿(指梦境;典故出自《列子》)长,回视霭空间,梦何在乎?游亦何在?又焉知予向者游之非梦,而梦之非游也?止可以壬寅四月记之尔。
等到了却公事(既:等到;束带、竣:指事毕整理衣着),乃以青蛙走眺之(青蛙?不明)。一条小道蜿蜒延伸,(所见)皆被绿色覆盖沁染,数不清的篁竹幽树,连成一片,寒气逼人(党结:同类勾连。如:结党营私),使人体内的血液(骨面:泛指体内),都变成绿色(蒏:待查。酗酒似乎不合题意),而一直所说的鸟鸣莺啼(向之:一直以来;...者:...的东西),只能远远听见(茫然:隐隐),竟然不知由何处发出。
厨师跟随在我的后面,于留云阁上设酒慰劳(我)。此刻,(揽风远眺),又更体会到“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往还”之诗句的精妙。谢朓啊!李白啊!归来吧!我要和你们驾红色的天梯登临而上,与苍天对话!(凌:凭借、登临。多指高而险)。
日薄西山,美景渐渐模糊,山巅的激风呼啸奔突(涛:若理解为“雾”,似乎与“沸乱”更贴切),(再加上)饥猿出洞哀号,令我惊悚不已。归来后躺在船上,梦中登上一座大亭,(亭中)有一棵古柏,大概有五六抱粗(可:不低于、大概,不能作“可以”理解),高一百多丈,世人(或凡人)谁也没看过、谁也没到过(世眼:世人或凡人的眼睛;及:到达),峭壁参差处(峭崿:或是形容飞檐,你自己斟酌吧),(一块榜)紧嵌其间,榜上书:“敬亭”,但又与我所见的现实“敬亭”不同。可叹啊!昼夜各自参半,人生苦短而梦幻太长,回望淼茫的时空(霭空间:不是太理解,暂译),梦在哪里?又游在哪里?又怎知道我以前所游不是梦(向者:以前),而做梦不正是在游?止可以壬寅四月记之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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