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要:强烈而自觉的族长意识是支撑他笔直的、挺直的腰板的精神支柱。他本身就是传统文化、传统道德,就是乡规村约,以致从街上走过,喂奶的媳妇们纷纷躲避。白嘉轩真诚地恪守着他信奉的道德律令,用以律人,更用以律己。因此,他与形形色色的伪道学家形成对照,与阴毒、淫乱而懦弱的鹿子霖更构成了强烈的对比。这给了他精神上、道义上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与自尊,也驱使他在制定和顽固推行乡约村规时,专横僵硬到绝情的地步。是他不准黑娃、小娥进祠堂,是他下令杖责小娥,又亲手杖责并驱逐了儿子白孝文,是他不再认投奔革命的爱女白灵……背逆人类天性的封建道德的凶残暴虐在这里有了淋漓尽致的表现。“耕读传家”从来是农耕文化和家族制度的规范之一,白嘉轩始终把它视为治家、治族的根本方略。先来看“耕”,他早年并不缺乏经济头脑,但他终于退守朱先生的教导:“房要小,地要少,养个黄牛慢慢搞。”坚持只雇一个长工。我国封建社会结构的长期稳定,毫无松动的经济原因在这里可以找到它真正的答案。再来看“读”,白嘉轩一贯重视教子读书,教族人读书,但这必须是孔孟儒学,对于所谓新学,他天然地持怀疑、拒斥态度,这些都足以反映他思想中保守的、封闭的、
《白鹿原》教案[中国小说欣赏],标签:中国小说欣赏大全,http://www.88haoxue.com强烈而自觉的族长意识是支撑他笔直的、挺直的腰板的精神支柱。他本身就是传统文化、传统道德,就是乡规村约,以致从街上走过,喂奶的媳妇们纷纷躲避。白嘉轩真诚地恪守着他信奉的道德律令,用以律人,更用以律己。因此,他与形形色色的伪道学家形成对照,与阴毒、淫乱而懦弱的鹿子霖更构成了强烈的对比。这给了他精神上、道义上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与自尊,也驱使他在制定和顽固推行乡约村规时,专横僵硬到绝情的地步。是他不准黑娃、小娥进祠堂,是他下令杖责小娥,又亲手杖责并驱逐了儿子白孝文,是他不再认投奔革命的爱女白灵……背逆人类天性的封建道德的凶残暴虐在这里有了淋漓尽致的表现。
“耕读传家”从来是农耕文化和家族制度的规范之一,白嘉轩始终把它视为治家、治族的根本方略。先来看“耕”,他早年并不缺乏经济头脑,但他终于退守朱先生的教导:“房要小,地要少,养个黄牛慢慢搞。”坚持只雇一个长工。我国封建社会结构的长期稳定,毫无松动的经济原因在这里可以找到它真正的答案。再来看“读”,白嘉轩一贯重视教子读书,教族人读书,但这必须是孔孟儒学,对于所谓新学,他天然地持怀疑、拒斥态度,这些都足以反映他思想中保守的、封闭的、顽固的一面,表现了我国传统文化结构中的不合理因素是怎样制约和阻碍着社会的进步。
(选自李星《世纪末的回眸》,《小说评论》1993年第4期)
白嘉轩是个复杂的艺术典型。作品写他“命硬”,具有顽强的生命力,并突出描写了他仁义为本的人生观。作为封建阶级的人物,他却组织“交农”反抗国民党横征暴敛;他跪在田福贤面前为被捕的农协骨干求情;“四一二”政变后田福贤还乡他又是惟一不低头问候的一个;国民党叫他儿子当甲长他则以进山躲避来对抗……这一切并不是这个人物的“革命性”的表现,而是他“顺时利世”“学为好人”和“尊明君是忠,反昏君是大忠”等儒家观念支配的结果。他身上浸透了儒家文化的液汁。“仁义”是他的生活信条,他修祠堂办学馆,对长工鹿三的兄弟情谊更真挚动人。他以正祛邪、以柔克刚、以德报怨,出于他对自己生活信条的自信。他对打断他腰的黑娃和长期与他较量的鹿子霖的营救,完全出于他不计个人恩怨的至诚。他门上刻的“耕读传家”,更是他“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法宝,所以他腰刚好就吼着秦腔欢快地下田犁地。他正直自守,定下的族规乡约不仅律人、更以律己,他杖责淫乱的小娥,更狠鞭孽子孝文。他又有着坚毅的个性,是个“想得出做得到一马跑到头不拐弯的冷硬心肠”。他咬钢嚼铁的个性表现得淋漓尽致。正是这种精神上的自尊和威严,正是这种端直倔岸的脊梁,支撑了白鹿原,也支撑了我国几千年的封建主义大厦。但是他又毕竟抗拒不了自己家族的不幸,最后他不仅永远佝偻,而且连眼睛也因“气血蒙目”被挖掉了。小说深刻地写出了这个阶级和时代的历史命运,唱出了一曲深沉的挽歌。
(选自蔡葵《〈白鹿原〉:史之诗》,《〈白鹿原〉评论集》,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年版)
2.鹿子霖
封建社会中能出人头地的,如果失去了白嘉轩身上的精神力量,就只好沦落为代表着封建政统力量的鹿子霖了。鹿子霖牢记“勺勺客”老太爷“中举放炮”“让人侍候你才算荣耀祖宗”的遗训,热中于出人头地,做不了族长,就只有走仕途了。通过钻营,他终于当上了十个村庄的“乡约”,便与田福贤沆瀣一气,倚势恃强,鱼肉乡民。因为没有精神力量的支撑,便表现为顺利时小人得志,倒霉时心灰意冷。他淫乱成性,长得像他“深眼窝长睫毛”的“干娃”可坐三四席。他乘人之危霸占小娥,又唆使她勾引、报复白孝文,暴露了他下流恶毒、不择手段的本性。或许正是因为他的根基浅、德行薄的缘故,较之白嘉轩,他更有人情味,为人平易随和;或许正是他的不安现状和钻营向上,对新生事物接受起来比白嘉轩要快得多,因而显得较为开明一些。丧失了精神力量,便只有谋取物欲的满足;一旦再失去这些,他将一无所有。如果说白嘉轩最终还能赢得一些尊重的话,鹿子霖的结局就是人财两空了。
鹿子霖是宗法家族制度和思想的维护者和破坏者。作为勺勺客的后代,他始终牢记“让人侍候你才算荣耀祖宗”的祖训,把出人头地作为自己的奋斗目标。根据白、鹿两姓创始人的决定,他无缘充任白鹿家族族长,强烈的忌妒心推动他千方百计另寻他法以压倒白嘉轩。小说紧紧抓住他的这一隐蔽的思想动机写他怎样在修祠堂、办学、修围墙中大显身手而博得村民的赞赏,怎样策划由田小娥勾引白孝文给白嘉轩以精神上的打击,怎样在白嘉轩惩罚白孝文、拒绝为田小娥修庙等事件中向白嘉轩长跪不起,既收买人心又使白嘉轩难堪,怎样几次三番投靠田福贤,利用机会中饱私囊。他阴险狡诈又为人平易随和,他贪得无厌却又常常解囊助公。和王熙凤作为贾府封建传统的维护者和破坏者一样,他和宗法家族制度及思想关系也是一身而二任的。他的结局也带有“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的色彩。
(选自赵祖谟《多重视角下的历史脉动》,《小说评论》1994年第4期)
三、艺术成就
《白鹿原》是一部现实主义巨著。但它的现实主义又不同于以前的革命现实主义。革命现实主义,强调政治观念,要求比生活更为集中、更为突出地反映所谓“生活本质”,在人物塑造上有类型化和两极化倾向。这样往往偏离生活的常态,从而陷入政治图解式的叙述。而《白鹿原》力图展示生活原生态,揭示出纷繁社会中的文化属性与文化规律,它通过设置大量看似偶然的事件,把具体的人物命运和宏大的历史进程连结起来,从而使历史呈现出某种浑沌的状态,具有了生命的灵气。
毋庸置疑,在具体的创作中,陈忠实大量借鉴了潜意识、非理性、魔幻、死亡意识、性本能等现代主义手法,从而使情节愈显曲折,突出了人物命运的不可臆测。尤其是魔幻手法,在中国传统农村的直观思维中也可以找到根源,农村中那种融主观和客观、生与死于一体的原始宗教的二元论世界观,恰恰是魔幻思想的温床。陈忠实正是通过这种魔幻描写,模糊了生者与死者、冥界与人间的界壁,在人与鬼的冲突中来展示人性深处的东西,揭示人性的悲剧、人生的苦难。同时,这种手法还给所叙述的历史带来一种不可预知的神秘性,给读者以心灵上的震撼:仿佛冥冥中有一只巨大的手掌握着人物的命运和历史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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