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要:表面上看来,这种文化上的两难不过使他人格分裂:“在旧社会里,在旧家庭里,他是一个暮气十足的少爷;他跟他的两个兄弟在一起的时候,他又是一个新青年。”但透过表象,我们不难发现,它们带给他的其实是作为一个人的最深的痛苦──他丧失了生存的价值标尺,因而无法从他的任何生命活动中获得幸福感。正如他自己所言:“我不是奢侈家,不是命运和自然的爱子。我只是一个劳动者。我穿着自己的围裙,在自己黑暗的工厂里,做自己的工作。──然而我却是一个没有自己的幸福的劳动者。”沉重的痛苦感、绝望感正是觉新这一人物最引人注目的精神特征。关于他的心理状态,书中随处可见的是这样一些语句:我不是青年,我没有青春,我没有幸福,而且永远不会有幸福。我是不要紧的。我这一生已经完结了。我的心已经老了,我的心境已经到了秋天。我的生命也像到了秋天,现在是飘落的时候了。我会留在笼子里,我会永远留在笼子里。我这一辈子是完结了……我晓得我不会活到多久!的确,“当一个人无法意识到自我的价值和意义的时候,他在人生面前就永远是被动的、消极的,并且在精神上是茫然的。在这时,人生对他只是一种沉重的负担。”见王富仁《鲁迅研究的历史与现状
巴金《家》教案[中国小说欣赏],标签:中国小说欣赏大全,http://www.88haoxue.com表面上看来,这种文化上的两难不过使他人格分裂:“在旧社会里,在旧家庭里,他是一个暮气十足的少爷;他跟他的两个兄弟在一起的时候,他又是一个新青年。”但透过表象,我们不难发现,它们带给他的其实是作为一个人的最深的痛苦──他丧失了生存的价值标尺,因而无法从他的任何生命活动中获得幸福感。正如他自己所言:“我不是奢侈家,不是命运和自然的爱子。我只是一个劳动者。我穿着自己的围裙,在自己黑暗的工厂里,做自己的工作。──然而我却是一个没有自己的幸福的劳动者。”沉重的痛苦感、绝望感正是觉新这一人物最引人注目的精神特征。关于他的心理状态,书中随处可见的是这样一些语句:
我不是青年,我没有青春,我没有幸福,而且永远不会有幸福。
我是不要紧的。我这一生已经完结了。
我的心已经老了,我的心境已经到了秋天。我的生命也像到了秋天,现在是飘落的时候了。
我会留在笼子里,我会永远留在笼子里。
我这一辈子是完结了……我晓得我不会活到多久!
的确,“当一个人无法意识到自我的价值和意义的时候,他在人生面前就永远是被动的、消极的,并且在精神上是茫然的。在这时,人生对他只是一种沉重的负担。”见王富仁《鲁迅研究的历史与现状》,浙江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160页。在痛苦和绝望中备受煎熬的觉新也曾试图以“作揖主义”“不抵抗主义”调合两类人群、两种价值的矛盾,然而他的努力只能是徒劳无功罢了。因为这两种文化是绝对调合不到一块去的。而他本人,也只有终身在这种被撕裂的充满绝望的痛楚中苦苦挣扎。死亡也许是这类人惟一的解脱。其实年纪轻轻的觉新就不止一次地想到过死。这一人物形象的生活原型,巴金的大哥,后来也的确死于自杀。
然而这种痛苦并不仅仅是个别现象,而是所有处于文化转型夹缝中的中国人都不得不面对的历史困境,其中折射的是整个民族在现代的苦涩命运。鲁迅不也多次慨叹过自己处于“明暗之间”的“中间物”的尴尬吗?从这个意义上讲,觉新这一人物形象有着极为深刻的时代与文化意义。
2.觉慧
觉慧是一个寄托着巴金理想主义激情的新人形象。在“五四”精神的影响下,他成了封建家庭的叛逆者,他充满激情与反叛精神,憎恨一切违背人道、戕害人性的旧道德、旧礼教。作家把他写成了新生力量的代表,“大胆,大胆,再大胆”是他面对强大的传统势力时鼓励自己的信条。他有平民思想,平时坚持不坐轿子,并爱上婢女鸣凤。他下决心不去做高老太爷所期望的那种“绅士”,也反对大哥觉新的“作揖哲学”与“不抵抗主义”,他要做“自己的主人”“自己把幸福拿过来”。他敢于对抗封建家长的旨意,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到社会革命活动中。他支持和帮助觉民逃婚,不怕冒犯尊长,在高老太爷病危之际,他敢于坚决反对驱鬼捉神的迷信把戏。最后,他又毅然从封建家庭中出走。他是封建大家庭的第一个叛逆者。当然,他也不是完美无缺的英雄,他幼稚单纯,思想中既有“五四”青年的叛逆精神,也有那一代青年的弱点和历史局限。比如,他对鸣凤的爱情就远不如鸣凤对他那么坚定和忠贞。尽管他的爱已经摆脱了封建的取向,开始把人的价值放在中心位置,但他实际上并不能逾越那一道阶级的天堑。在关键时刻他一直犹豫不决,反而在痛苦之余决定“把那个少女放弃了”。小说没有回避他的缺点,而是深刻揭示了他当时悲愤欲绝的心理状态,以及他由衷的自我谴责:
我是杀死她的凶手。不,不单是我,我们这个家庭,我们这个社会都是凶手!……
她平日总相信我可以救她,可是我终于把她抛弃了。我害了她,我有责任。我的确没有胆量……我从前责备大哥同你没有胆量,现在我才晓得我也跟你们一样。我们是一个父母生的,在一个家庭里长大的,我们都没有胆量……我也恨我自己!……
这些都使他的形象更加真实可信。
3.女性形象
对大家族中女性命运的关注也是《家》的一个重要主题。她们多是些旧女性,虽然时代变迁,但她们大多仍一成不变地囿于家庭与礼教的牢笼,演绎着女性千百年来不变的沉默、匮乏、痛苦的主题。在青年女子方面,巴金写了梅、鸣凤、琴,也代表了几种不同的性格和命运。梅是封建礼教的牺牲品,在包办婚姻和家长专制的制度下,她失去爱情,又很快青年孀居,之后,“陪着那个顽固的母亲,过那种尼姑庵式的生活”。不如此,她又有什么办法呢?按照封建的伦理道德观念,女人应该“从一而终”,青年孀居几乎就等于进了活棺材。对于这时的梅来说,死固然是痛苦的,然而从某种意义讲,生却显得更为残酷。因为她失去的不仅是爱情和婚姻,而且随之而去的还有她的青春、享受的权利、生的欲望和希望。尽管时代变化了,“五四”新文化的春风也已经吹进她的生活,但对在旧礼教、旧道德环境下长大的梅来说,那一切都是可望不可及的,她的命运正如她自己所说:“一切都是无可挽回的了。不管时代如何改变,我的境遇是不会改变的。”“我的一生已经完了”。她冲不出禁锢着她的环境,更走不出自己心中无形的锁链,最后只能抑郁而死。
鸣凤是作家为我们提供的另一个命运悲惨的女性形象。她是高家的婢女,生活在这个黑暗王国的最底层,整日小心翼翼地过着劳累、卑微的生活。太太、老爷们的责骂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与觉慧的爱情,给她的生活带来一缕阳光,使她感受到了生命的欢乐。但是,在幸福快乐的同时,她无时无刻不感觉到恐惧与渺茫。因为,她知道自己是没有资格获取真正的幸福的。后来,高老太爷果然要把她当礼物送给封建遗老冯乐山做姨太太。她的苦苦哀求丝毫不能改变高老太爷法律一般的命令,而她又不愿意因为自己毁了觉慧的前程。作者在抒写鸣凤的遭遇时,突出地表现了她心灵的美。小说中,鸣凤之死是写得最为动人的篇章。其中,有她大段的独白:
他是属于另一个环境的。他有他的前途,他有他的事业。他应该做一个伟大的人。她不能够拉住他,她不能够妨碍他,她不能够把他永远拉在她的身边。她应该放弃他。他的存在比她的更重要。她不能让他牺牲他的一切来救她。她应该去了,在她的生活里她应该永久地去了。事情已经到了这样,如果不牺牲他,便无可挽回了。然而对她来说,他比她自己还更宝贵,她甘愿牺牲她自己。她这样想着,就定下了最后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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