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要:1.节制胜于放纵在有些小说里,作者并不掩饰和忌讳感情的充溢和显露。我们能从《安东诺夫卡苹果》《在桥边》那里,读出叙述人明确向我们传达出的感情信息。而在《礼拜二午睡时刻》里,作者的感情是躲在幕后不出场的,我们只能从人物的言行里、从小说内容材料的安排中感受到作者的情感。这两种情感处理方式都让我们感动。我们看到,上述小说所表达的情感都是有一定节制的,没有任由情感在小说中放纵和恣肆。小说在处理情感上,不宜饱满和激烈。并不是作者花在煽情上的力气越大,读者就越能被感动得热泪盈眶。相反,适当的隐忍和节制,让小说情节和人物自己说话,会起到更好的效果。古希腊的雕塑作品《拉奥孔》表现的是父子三人与巨蟒在生死搏斗中苦苦挣扎的情形。在表现拉奥孔痛苦的瞬间时,没有表现他的哀号,而是表现他的叹息。德国文艺理论家莱辛在分析这幅雕塑作品时,提出一个著名的理论:艺术最美妙的时刻,是到达顶点前的那一顷刻,即最具包孕性的顷刻。“最能产生效果的只能是可以让想像自由活动的那一顷刻了。”文学在表达感情时,也应尽量避免对情感“顶点”过于饱满的表现,而宁愿“降格”处理,让它停留于一定的分寸之上。在表达情感时,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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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节制胜于放纵
在有些小说里,作者并不掩饰和忌讳感情的充溢和显露。我们能从《安东诺夫卡苹果》《在桥边》那里,读出叙述人明确向我们传达出的感情信息。而在《礼拜二午睡时刻》里,作者的感情是躲在幕后不出场的,我们只能从人物的言行里、从小说内容材料的安排中感受到作者的情感。
这两种情感处理方式都让我们感动。我们看到,上述小说所表达的情感都是有一定节制的,没有任由情感在小说中放纵和恣肆。小说在处理情感上,不宜饱满和激烈。并不是作者花在煽情上的力气越大,读者就越能被感动得热泪盈眶。相反,适当的隐忍和节制,让小说情节和人物自己说话,会起到更好的效果。
古希腊的雕塑作品《拉奥孔》表现的是父子三人与巨蟒在生死搏斗中苦苦挣扎的情形。在表现拉奥孔痛苦的瞬间时,没有表现他的哀号,而是表现他的叹息。
德国文艺理论家莱辛在分析这幅雕塑作品时,提出一个著名的理论:艺术最美妙的时刻,是到达顶点前的那一顷刻,即最具包孕性的顷刻。“最能产生效果的只能是可以让想像自由活动的那一顷刻了。”文学在表达感情时,也应尽量避免对情感“顶点”过于饱满的表现,而宁愿“降格”处理,让它停留于一定的分寸之上。在表达情感时,也不宜采取同步同度方式,而应当有所克制,避免浮躁和浅薄,保持一种平和、稳重的叙述风格。
2.蓄势待发
优秀的小说家都能很好地把握和控制情感在小说中的表现,既能打动读者,又不至于令人厌烦。《献给爱斯美的故事》里,写“我”──士兵X得了精神崩溃症,作者没有直接写烦躁、抑郁的情绪 ,而是通过X和朋友克莱的对话与行动表现出来的。在表现战争创伤的后半部分,作者没有继续使用便于抒情的第一人称叙述,而是选用了不利于抒情的第三人称叙述,对情感采取“降格”处理,以免陷入第一人称叙述不由自主的抒情里。尽管“怀着爱和凄楚”,却没有让小说沉浸在期期艾艾(qī qī ài ài形容口吃的人吐辞重复,说话不流利)的抽泣和声泪俱下的控诉中,仍然保持着坚强的尊严。海明威的《美
(三)情感是小说的动力
1.作为小说的线索
在某种程度上,情感不仅是小说中的感性要素,而且可能具备结构的功能。
契诃夫的《苦恼》,写一个刚死去儿子的车夫,在雪夜中苦苦寻找一个肯听他倾诉苦恼的人。可偌大的彼得堡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他只好把话都说给拉车的小马听。小说表现车夫的苦恼,不是直接说出的,而是通过车夫在饱受凌辱时对搭车者的讨好,来显示他急于想找到倾诉对象的迫切心理。生活是那样艰苦和令人绝望,然而比这更令人无法忍受的,是无人倾听。情感在这里,是一条贯穿全文的线索,推动着情节向前发展。苦恼要倾诉,倾诉受挫,再倾诉,又受挫……最后对人倾诉不成,不得不转之于马。小母马是人性的参照。开头对小马和车夫的描写,暗示出人与马共同的悲惨命运:他们都逆来顺受,没有选择生活的权利,不得不为生活无望地奔波。被人的世界拒绝,只好向牲畜来寻求安慰和温暖。
《橘子》中的情感是先抑后扬的。开始弥漫在小说里的,是灰暗的色调,暗喻着冷漠的情绪。“我”对女孩子的观察显露出“我”的不屑与轻蔑。女孩子来自社会底层,外表俗气,举止不雅,引起了“我”的不满和讨厌。“我”对于她是挑剔的,毫无同情的。而当她将橘子抛向铁路边招手的弟弟们的时候,这种情感忽然转变了方向,“我”被这个小小的情景打动了。情感在这里是一条隐藏着的线索。姑娘的困窘与“我”的“反感”,都是为结尾“橘子”的出现做铺垫和衬托的。橘子是亲情和爱意的象征,它烛照着灰暗的生活,使人们在沉重的生活重压下看到希望之光。橘子那令人心悦的明亮暖色,不仅驱散了笼罩于小说之中的阴暗之色,也驱散了笼罩于生活之中的沉重与压抑,显示出对生活的坚定信念。这一点点的情感,沟通了“我”和小姑娘两个人物之间那种因社会阶级差别而造成的隔膜,理解和尊重在“我”心里油然升起。
2.作为小说的基调
情感也能像雾一样笼罩在小说里,营造小说的氛围和基调。在《献给爱斯美的故事──怀着爱和凄楚》里,“爱和凄楚”像一首乐曲的和声,成为笼罩小说的基调。小姑娘的父亲被战争夺去了生命,“我”被战争折磨得精神濒临崩溃。战争给每个人都带来了心灵创伤,毁掉了人们的现实家园和精神家园,这凄楚的情绪使小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然而小姑娘那调皮和乐观的态度里散发出的“爱”,将“我”从战争的创伤中拯救出来。在这悲凉的底色上,闪烁着一点“爱”的亮光,两种情绪交织着,使小说哀而不伤。
(四)现代小说:激情过后
在漫长的小说发展史中,情感在小说中的地位并不是一成不变的。随着哲学思想和小说美学的发展,从浪漫主义、现实主义再到现代主义,小说中的情感经历了一个逐渐“冷却”的过程。
在早期的小说中,叙述者常常以讲故事的方式在小说中现身,在讲故事的同时也发表自己的意见和看法,全知的叙述视角是这些小说最常使用的叙述角度。从18世纪的感伤主义文学开始,到19世纪初流行的浪漫主义,小说比较偏爱表现主观理想,着重抒发个人感受和体验。在浪漫主义那里,情感得到了小说史上最自由的抒发。小说里充满了奔放的情感,流动着作者掩饰不住的激情。
进入文学上的现代之后,机器工业时代中外部生存环境的变化,使得在小说中直抒胸臆成为一种矫情。现代小说开始刻意回避情感的暴露,不仅作者“离场”,而且情感退席,甚至小说里的人物也缺乏感情色彩。无论是K(《城堡》)、局外人(《局外人》),还是洛根丁(《恶心》),都不再具有卡西莫多的痴情(《巴黎圣母院》)、聂赫留朵夫的负疚之情(《复活》)、于连的野心与狂热(《红与黑》)。我们也难以见到葛利高里“跪了下去,亲着儿子冰凉的粉红色的小手”而轻声呼唤儿子的场面(《静静的顿河》),不能再看到娜塔莎热泪盈眶、用痴迷的目光望着安德来公爵的场面(《战争与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