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要: 论曰:暾谷少余一岁,余以弟畜之。暾谷故长于诗词,喜吟咏,余规之曰:“词章乃娱魂调性之具,偶一为之可也。若以为业,则玩物丧志,与声色之累无异。方今世变日亟,以君之才,岂可溺于是。”君则幡然戒诗,尽割舍旧习,从南海治义理经世之学,岂所谓从善如不及邪?荣禄之爱暾谷,罗致暾谷,致敬尽礼,一旦则悍然不问其罪否,骈而戮之,彼豺狼者岂复有爱根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朝杯酒,暮白刃,虽父母兄弟犹且不顾,他又何怪! 刘光第传 刘君字裴村,四川富顺县人。性端重敦笃,不苟言笑,志节崭然。博学能文诗,善书法。诗在韩、杜之间,书学鲁公,气骨森竦,严整肖其为人。弱冠后成进士,授刑部主事,治事精严。光绪二十年,以亲丧去官,教授乡里,提倡实学,蜀人化之。官京师,闭户读书,不与时流所谓名士通,故人鲜知者。及南海先生开保国会,君翩然来为会员。七月,以陈公宝箴荐,召见,加四品卿衔,充军机章京,参预新政。 初,君与谭君尚未识面,至是既同官,又同班,则大相契。谭君以为京师所见高节笃行之士,罕其比也。向例,凡初入军机者,内
传记选读《谭嗣同传》参考资料,标签:综合资料大全,http://www.88haoxue.com论曰:暾谷少余一岁,余以弟畜之。暾谷故长于诗词,喜吟咏,余规之曰:“词章乃娱魂调性之具,偶一为之可也。若以为业,则玩物丧志,与声色之累无异。方今世变日亟,以君之才,岂可溺于是。”君则幡然戒诗,尽割舍旧习,从南海治义理经世之学,岂所谓从善如不及邪?荣禄之爱暾谷,罗致暾谷,致敬尽礼,一旦则悍然不问其罪否,骈而戮之,彼豺狼者岂复有爱根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朝杯酒,暮白刃,虽父母兄弟犹且不顾,他又何怪!
刘光第传
刘君字裴村,四川富顺县人。性端重敦笃,不苟言笑,志节崭然。博学能文诗,善书法。诗在韩、杜之间,书学鲁公,气骨森竦,严整肖其为人。弱冠后成进士,授刑部主事,治事精严。光绪二十年,以亲丧去官,教授乡里,提倡实学,蜀人化之。官京师,闭户读书,不与时流所谓名士通,故人鲜知者。及南海先生开保国会,君翩然来为会员。七月,以陈公宝箴荐,召见,加四品卿衔,充军机章京,参预新政。
初,君与谭君尚未识面,至是既同官,又同班,则大相契。谭君以为京师所见高节笃行之士,罕其比也。向例,凡初入军机者,内侍例索赏钱,君持正不与;礼亲王军机首辅,生日祝寿,同僚皆往拜,君不往;军机大臣裕禄擢礼部尚书,同僚皆往贺,君不贺;谓时事艰难,吾辈拜爵于朝,当劬王事,岂有暇奔走媚事权贵哉?其气节严厉如此。七月二十六日,有湖南守旧党曾廉上书请杀南海先生及余,深文罗织,谓为叛逆。皇上恐西后见之,将有不测之怒,乃将其摺交裕禄,命转交谭君,按条详驳之。谭君驳语云:“臣嗣同以百口保康、梁之忠,若曾廉之言属实,臣嗣同请先坐罪。”君与谭君同在二班,乃并署名日:“臣光第亦请先坐罪。”谭君大敬而惊之。君曰:“即微皇上之命,亦当救志士,况有君命耶?仆不让君独为君子也。”于是谭君益大服君。
变既作,四卿同被逮下狱,未经讯鞫。故事,提犯自东门出则宥,出西门则死。十三日,使者提君等六人自西门出,同人未知生死,君久于刑部,谙囚狱故事,太息曰:“吾属死,正气尽。”闻者莫不挥泪。君既就义,其嗣子赴市曹伏尸痛哭一日夜以死。君家贫,坚苦刻厉,诗文甚富,就义后,未知其稿所在。
论曰:“裴村之识余,介[]口先生。[]口先生,有道之士也,余以是敬裴村。然裴村之在京师,闭门谢客,故过从希焉。南海先生则未尝通拜答,但于保国会识一面,而于曾廉之事,裴村以死相救。呜呼,真古之人哉,古之人哉!与裴村未稔,故不能详记行谊,虽然,荦荦数端,亦可以见其概矣。”
(选自《梁启超选集》,王蘧常选注,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年版)
(2)梁启超的变法思想。
变法通议自序
梁启超
法何以必变?凡在天地之间者莫不变:昼夜变而成;寒暑变而成岁;大地肇起,流质炎炎,热熔冰迁,累变而成地球;海草螺蛤,大木大鸟,飞鱼飞鼍,袋鼠脊兽,彼生此灭,更代迭变,而成世界;紫血红血,流注体内,呼炭吸养,刻刻相续,一日千变,而成生人。藉日不变,则天地人类并时而息矣。故夫变者,古今之公理也:贡助之法变为租庸调,租庸调变为两税,两税变为一条鞭;井乘之法变为府兵,府兵变为弓广骑,弓广骑变为禁军;学校升造之法变为荐辟,荐辟变为九品中正,九品变为科目。上下千岁,无时不变,无事不变,公理有固然,非夫人之为也。为不变之说者,动曰“守古守古”,庸讵知自太古、上古、中古、近古以至今日,固已不知万百千变。今日所目为古法而守之者,其于古人之意,相去岂可以道里计哉?
今夫自然之变,天之道也;或变则善,或变则敝。有人道焉,则智者之所审也。语曰: “学者上达,不学下达。”惟治亦然:委心任运,听其流变,则日趋于敝;振刷整顿,斟酌通变,则日趋于善。吾揆之于古,一姓受命,胁法立制,数叶以后,其子孙之所奉行,必有以异于其祖父矣。而彼君民上下,犹酮焉以为吾今日之法吾祖,前者以之治天下而治,茶然守之,因循不察,渐移渐变,百事废弛,卒至疲敝,不可收拾。代兴者审其敝而变之,斯为新王矣。苟其子孙达于此义,自审其敝而自变之,斯号中兴矣。汉唐中兴,斯固然矣。
《诗》曰:“周虽旧邦,其命维新。”言治旧国必用新法也。其事甚顺,其义至明,有可为之机,有可取之法,有不得不行之势,有不容少缓之故。为不变之说者,犹曰“守古守古”,坐视其因循废弛,而漠然无所动于中。呜呼!可不谓大惑不解者乎? 《易》曰:“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伊尹曰:“用其新,去其陈。”病乃不存。夜不炳烛则昧,冬不御裘则寒,渡河而乘陆车者危,易证而尝旧方者死。今专标斯义,大声疾呼,上循土训诵训之遗,下依矇讽鼓谏之义,言之无罪,闻者足兴,为六十篇,分类十二,知我罪我,其无辞焉。
(选自《梁启超选集》,王蘧常选注,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年版)
(3)《谭嗣同传》 (教材未选的一段)。
此段文字在文章的最后,是一段议论性的文字,因涉及佛教的一些思想,高中生不易理解,故未选,今附录备参考。
论曰:复生之行谊磊落,轰天撼地,人人共知,是以不论,论其所学:自唐宋以后,占毕小儒,徇其一孔之论,以谤佛毁法,固不足道。而震旦末法流行,数百年来,宗门之人,耽乐小乘,堕断常见,龙象之才,罕有闻者,以为佛法皆清净而已,寂灭而已。岂知大乘之法,悲智双修,与孔子必仁且智之义,如两爪之相印。惟智也,故知即世间即出世间,无所谓净土;即人即我,无所谓众生。世界之外无净土,众生之外无我,故惟有舍身以救众生。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孔子曰:“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天下有道,丘不与易。”故即智即仁焉。既思救众生矣,则必有救之之条理。故孔子治《春秋》,为大同小康之制,千条万绪,皆为世界也,为众生也,舍此一大事,无他事也。华严之菩萨行也,所谓誓不成佛也。《春秋》三世之义,救过去之众生,与救现在之众生,救现在之众生,与救将来之众生,其法异而不异;救此土之众生,与救彼土之众生,其法异而不异;救全世界之众生,与救一国之众生,救一人之众生,其法异而不异:此相宗之唯识也。因众生根器各各不同,故说法不同,而实法无不同也。既无净土矣,既无我矣,则无所希恋,无所呈碍,无所恐怖。夫净土与我且不爱矣,复何有利害毁誉称讥苦乐之可以动其心乎?故孔子言不忧不惑不惧,佛言大无畏,盖即仁即智即勇焉。通乎此者,则游行自在,可以出生,可以入死,可以仁,可以救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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